第一折 烽燧连绵固防线
阴平道的秋阳带着股暖烘烘的味道,晒得人后背发僵。+q′s¢b^x\s?.?c,o\m¨姜维蹲在新修的烽燧下,铁肢捏着块黄泥,正往燧台的缝隙里塞。这烽燧是用拆下来的魏军箭楼木料搭的,高有三丈,顶部的望楼能看清十里外的山道,望楼角上挂着的铜铃,风一吹就“叮铃铃”响,是狼女从羌寨找来的,说是比魏军的铜锣听得远。
“将军,这黄泥里掺了糯米浆,是沓中老法子。”王颀扛着捆茅草走过来,他的工兵铲现在成了泥抹子,把烽燧底座抹得溜光,“我爹说,这样能经住三年的风雨,去年沓中那场暴雨,用这法子糊的粮仓都没漏。”
望楼上的张达突然喊起来,声音里带着兴奋:“看到了!西边的‘鹰嘴崖’烽燧也立起来了!”他手里的红旗在空中划了个圈,远处的山头上立刻回应了一面黄旗——这是姜维定的信号,红旗报平安,黄旗示有警,黑旗则代表敌军来犯。
狼女的白马在山道上跑过,蹄子扬起的尘土里,混着新翻的泥土气息。她身后跟着十几个羌骑,每人马鞍上都驮着捆引火物,是用浸透松油的柴草扎的,这是羌人传了三代的法子,再湿的天也能点燃。“沿线的十个烽燧都检查过了。”她勒住马,银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挑着只野兔,“山坳里的泉水够喝,守燧的弟兄也都备足了干粮。”
刘老爹拄着拐杖,在几个年轻士兵的搀扶下,慢悠悠地查看每个烽燧。他的瘸腿在山道上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却比谁都清楚哪里该设暗哨,哪里能藏粮食。“这处‘落石滩’得埋些圆木。”老人指着道旁的陡坡,“要是魏军来了,就把圆木推下去,保管让他们连人带马滚山沟。”
归义营的士兵们正忙着在烽燧间挖壕沟,沟底埋着的不是尖刺,是从魏军那里缴获的铁蒺藜,上面还沾着阴平道的泥土。一个曾经的魏兵,现在归了义营的小伙子,正蹲在沟边,用石头打磨蒺藜上的倒钩:“这玩意儿扎马掌最管用,去年我在武都,亲眼见一匹战马被扎得站不起来。”
姜维的铁肢在壕沟边敲了敲,土块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夯实的三合土——是用石灰、沙子和糯米浆混合的,比普通的泥土硬三倍。“每隔五十步挖个蓄水坑。”他指着山道旁的溪流,“把水引到坑里,既能解渴,敌军来了还能淹他们的脚脖子。”
太阳升到头顶时,炊烟在各个烽燧升起。守燧的士兵们支起铁锅,里面煮着的是月牙泉收获的土豆,混着点腊肉——是从田续粮库里搜出来的,已经放了大半年,吃着有点哈喇味,却没人嫌弃。
“将军,杨欣的俘虏都安排好了。”张达从望楼下来,手里的红旗换成了日常用的麻绳,正往烽燧的柱子上缠,“三十个去种冬麦,二十个修栈道,剩下的跟着羌骑学放哨,个个都挺卖力,就是夜里总念叨家里的婆娘。”
姜维刚要说话,远处的“一线天”烽燧突然升起黄旗。这黄旗升得急,旗角都被风吹破了,显然不是误报。狼女的白马立刻竖起耳朵,银枪已经握在手里:“我去看看!”
“等等。”姜维按住她的枪杆,铁肢指向黄旗升起的方向,“一线天窄,骑兵施展不开。让羌骑去‘落石滩’埋伏,你带十个步兵,走山腰的小路绕过去,看看是小股斥候还是大部队。”他从怀里掏出个竹筒,里面是张简易地图,“这是刘老爹画的,山腰有处‘回音壁’,能听到敌军的动静。”
王颀突然想起什么,拽住狼女的马缰绳:“带上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块硫磺石,“这石头摩擦就能生火,比火折子管用,要是真遇着敌军,就往草木多的地方扔,烟大,我们在烽燧上能看见。”
狼女的白马消失在山道拐角时,刘老爹慢悠悠地说:“不会是大部队。”老人把拐杖往地上一顿,“邓艾在武都的粮草刚被我们劫了,现在正焦头烂额,顶多派些斥候来探路,想摸清楚我们的布防。”他指着望楼的方向,“让张达把黄旗换成‘半旗’,通知沿线烽燧,别惊动了屯田的弟兄。”
归义营的士兵们还在忙碌。有的在烽燧周围种上带刺的灌木,是从山道旁挖的野蔷薇,枝子上的刺又尖又密,能挡住想偷偷靠近的人;有的在壕沟边埋上陶罐,里面装着石灰粉,罐口用薄纸封着,踩上去就会炸开,迷住敌人的眼睛——这是姜维从《武侯兵法》里看来的法子,当年诸葛亮在祁山就用过。
姜维的铁肢在烽燧的望楼上划出火星,他望着狼女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阴平道的安稳只是暂时的。
邓艾不会甘心失败,洛阳的司马昭更不会坐视他们在阴平站稳脚跟。但当他看到那些曾经的魏兵,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