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与张义是什么关系?那批被深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二十六年后张义的离奇死亡,与这封尘封的信,与信里提到的这个“姓林的”,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默捏着那张泛黄的合影,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那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姓林的”……信里淑芬警告要提防的“姓林的”,和照片上这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猛地起身,将那张合影小心收好。
社区居委会主任老马是个热心肠,对辖区老人情况门清。
陈默拿出那张合影,指着戴眼镜的年轻人:“马主任,麻烦您仔细看看这个人,当年在文保所,或者机械厂那边,有没有老人认得他?特别是和张义一起在文保所工作过的人。”
老马推了推老花镜,凑近了仔细端详,眉头紧锁:“嘶……这人看着是有点眼熟……文保所……哦!”
他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你等等,我带你去找老周头!他当年就在机械厂,后来也被借调去文保所干过一阵子泥瓦活,跟张义熟得很!”
在老马的带领下,陈默走进社区老年活动室旁边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棋牌室。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人正独自对着棋盘琢磨。老马上前拍了拍他:“老周头,别摆弄你的棋了!这位是分局的陈队长,找你打听点以前的事儿。”
老周头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带着老工人特有的质朴和警惕。
陈默将照片递到他眼前,再次指向那个戴眼镜的青年,语气尽量平缓:“老张,麻烦您帮忙看看,照片上这个人,您认识吗?听说当年也在文保所待过?”
老周头眯缝着眼,凑到照片前,几乎是鼻尖贴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默耐心地等待着。
“啧……”老周头咂了下嘴,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照片,“这不是……当年跟老张一块在文保所干活的那个林教授吗?”
“林教授?”陈默的心跳陡然加速,“您确定?”
“错不了!”
老周头语气肯定了几分,“那时候文保所刚成立,没几个正经文化人。就他,戴个眼镜,说话文绉绉的,听说以前是大学里的老师还是啥的,我们都叫他林教授。”
“他好像跟张师傅关系不错,经常一块儿下工地。不过这人命不好……”
老周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后来运动来了嘛,听说林教授被打成右派了,下放到南边哪个农场劳动去了。从那以后,就再没见他回过广华,几十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南方?!”陈默的神经瞬间绷紧。邻居笔录里那个在张义死前出现、引发争吵的“南方口音男人”的形象,瞬间与照片上这个“林教授”重叠在一起!
“您还记得他的全名吗?或者他当年具体是哪个大学的?”陈默追问。
老周头努力回忆着,皱纹挤得更深了:“全名……好像是叫林……林文博?对,林文博!学校就真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大老粗,哪问那么细。就知道他学问大,可惜了……”
林文博!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案件的迷雾。
陈默强压住内心的震动,向老周头道了谢,立刻赶回分局。会议室的白板前,他重重地写下了这个名字——林文博。
“查!重点查这个人!”陈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原籍广华,约七十岁左右,男性,曾用名或化名可能涉及‘林教授’。”
“可能在南方某农场劳动过。重点关注近半年内是否有此人返回广华市的记录,尤其是案发时间段!同时,联系南方相关地区的兄弟单位,协查此人现在的身份、住址和社会关系!”
广华市档案馆保存的一份1968年“下放人员登记表”中,找到了“林文博”的档案。
登记表显示:林文博,男,1932年出生,原籍广华市,原身份为“省立师范学院历史系讲师”。
通过筛查长途汽车站、火车站的信息,发现一名持“林文博”身份证的老年男性,在张义死亡前一周,乘坐火车从南方某市抵达广华市!
并在案发前一天,购买了返回南方的火车票。其抵达和离开的时间点,与邻居目击“南方口音男人”出现的时间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