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细致地搜索桌面和地面。在距离死者右手约半米远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块老式的上海牌机械手表。表镜已经碎裂成蛛网状,表盘上的指针,清晰地停在一点三十七分的位置。技术员同样将其小心提取。
一名初步检查完尸体,站起身,摘下手套:“陈队,死者尸僵大部分形成,尸斑呈暗紫红色,指压部分褪色,角膜中度混浊,口鼻及衣物前襟有呕吐泡沫残留,符合急性中毒征象。”
“体表无明显外伤,初步看无搏斗痕迹。具体毒物和死亡原因,需要解剖和毒化检验确认。”
“呕吐物呢?”陈默问。
“现场地面有少量喷溅状和流注状呕吐物残留,已经提取。死者口唇、口腔黏膜有轻微腐蚀痕迹,提示毒物可能有刺激性。”法医有条不紊回答。
这时,刚给李文强做了一个简易笔录的魏建国也走到了现场,顺着两人的对话,他也加入了现场的指挥。
“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魏建国看向办公桌抽屉和文件柜。
陈默走到办公桌后,发现中间的大抽屉锁着,旁边的小抽屉没锁。
他拉开小抽屉,里面是些零散的票据、几盒香烟和一个牛皮纸信封。
他拿起信封掂了掂,又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沓百元钞票,大概有几千块。
“现金没动。”他又看了看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和那个翻开的笔记本,内容似乎都是些生产订单和原材料报价单,并无异常。
墙角的铁皮文件柜锁着,暂时无法查看。
“不像谋财。”魏建国下了初步判断。
陈默的目光再次落回尸体旁那块碎裂的上海牌手表上。一点三十七分。
“老魏,这个时间点,很关键。”
陈默指着物证袋里的手表,“我怀疑死者手上的手表就是当时死亡的时间,死者摔倒后将手表磕坏,表针停留在凌晨一点三十七分。一个金属加工厂的老板,这个时间独自待在反锁的办公室里,同时喝茶和白酒?这正常吗?”
魏建国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陈队,初步问了副厂长李文强。厂里没有专门的夜班保安,晚上工人下班后,大门会锁。只有马金宝自己有厂门和这栋办公楼大门的钥匙。办公楼晚上通常只有他一人。”
“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有钥匙,要么就是死者自己放进来的。”魏建国接口道,“而且必须是死者信任的人。”
陈默走到窗边。窗户紧闭着,插销插得好好的。
窗外对着的是厂区内部,能看到几台罩着帆布的大型冲压设备在雨水中静默。
他的目光扫过窗台,没有攀爬痕迹,窗框缝隙的积尘也未被明显扰动。
“不是从这里进来的。”他低声自语。
这时,负责外围搜索的干警进来报告:“陈队,魏队,办公楼大门锁完好,没有撬压痕迹。厂区大门也是锁着的。厂区围墙有两米多高,墙头有碎玻璃,没发现明显的攀爬痕迹。”
“昨晚雨大,地面泥泞,如果从外面翻墙进来,很难不留下脚印,但目前围墙内外都没发现可疑足迹。”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了。”魏建国沉声道。
陈默点点头,目光投向隔壁小会议室的方向:“走,我亲自去听听副厂长怎么说。”
小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副厂长李文强,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脸色苍白,双手捧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的水微微晃动着。
看到陈默和魏建国进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被陈默用手势按住了。
“李厂长,别紧张,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跟我们说说,尤其是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现马厂长的过程。”陈默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尽量平和。
李文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好…好的,警官。昨天…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马厂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主要是谈…谈下个月给工人发工资和奖金的事,厂里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有几笔货款还没收回来…谈得不太顺利,他…他心情不太好。”
“谈了多久?大概几点结束的?”魏建国问。
“大概…大概六点半左右吧。天都快黑了。谈完后,我就下班回家了。马厂长说他…他说他还有点账目要核对,晚点走。”李文强回忆着,“他经常这样,加班到很晚,有时就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你离开时,办公楼还有别人吗?”陈默追问。
“应该…应该没有了。生产车间的工人五点半就都走了。行政办公室的小王和小张也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