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虽然地面还有些微湿,但那种不再摇晃的感觉让不少水手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大地。′r`a?x~s_w_.¢c!o-m,有人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笑着拍打泥土。朱高煦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与海上的咸腥截然不同,让他精神一振。岸边已经喧闹起来,军官们呵斥着安排警戒,伙夫们则忙着寻找水源准备生火。
郑和也走上岸,魁梧的身躯站在那里,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眉头微微皱起,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草木看着还算茂盛,远处山峦起伏,但确实过于荒凉,连个像样的土著村落都瞧不见,只有些零星活动的科伊桑人远远观望,眼神警惕。朱高煦走到郑和身边,指着远处环抱港湾的山脉和眼前平静的水面。“郑大人,你看此地。这港湾朝北,背靠群山,正好挡住了南边来的狂风巨浪。水深且阔,是个天然良港。往西北去,便是此片大洲的西海岸,往东北回,则是咱们来时的东海岸。这地方,简直就是扼守两洋航路的咽喉要道!我打算就在这里筑城,以此为根基,将来沟通东西,商贸往来,必能大兴!”他越说声音越是高昂,目光扫过港湾,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桅杆林立、商船云集的景象。郑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环顾四周。港口条件确实没得说,山清水秀,水源看样子也不缺。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迟疑:“王爷,此地地理位置固然险要,可终究是蛮荒之地,远离中原万里,要在此筑城立业,恐怕……不易啊。您看这四周,人烟稀少,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论繁华富庶,如何能与我大明任何一处州府相比?您真要选择此处作为藩地?”老将军的声音里透着实实在在的担忧。开荒建城,千头万绪,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估量,更别说这地方离大明本土实在太远了。朱高煦笑了,伸手拍了拍岸边一块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巨大岩石,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求!′?书?帮? (?_首×?-发+“郑大人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这里荒芜,才是一张白纸,好让我放手描绘。大明那些繁华之地,哪个不是势力盘根错节?我若去了,要么束手束脚,要么就得跟人争得头破血流。与其去抢别人碗里的,不如自己动手,造一个金饭碗出来!”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郑和,语气变得更加有力,“再说,就藩就藩,父皇准我出来,不就是让我自己找地方扎根吗?这里远离中原是非,又扼守航运要冲,进可图谋大洋万里,退可据险自保。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我意已决,就在此地建立新城!”他转过身,望着远处伸入海中的那个险峻岬角,又看了看脚下这片宁静的港湾。“此地三面环海,一面临陆,形似海角,便命名为‘瀛角城’,取‘海角瀛洲’之意,望此地能如传说中的仙山一般,成为我等的根基所在。至于这港口嘛,”他指向那宽阔的入海口,声音斩钉截铁,“便叫‘通洋卫’!有朝一日,定要让天下万国的商船,都经由此‘通洋卫’,往来两大洋!”郑和看着朱高煦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听着他描绘的宏伟蓝图,心中五味杂陈。这地方确实是天造地设的港口,战略位置也无可挑剔,可……这也太远了,简直是天之涯、海之角。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朝廷补给如何运抵?万里之外,信息如何通达?万一有事,大明水师如何驰援?但看着朱高煦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老将军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位年轻王爷的心思,怕是早已不在那紫禁城了。他似乎天生就属于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洋,而非按部就班地做一个太平藩王。罢了,人各有志。郑和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疯狂的决定。他不再去看朱高煦,而是将目光投向那片宁静的港湾,以及更远处被风浪搅动的大洋。\b!i·q¢i¨z*w¨w?.*c^o!m¨或许,真如王爷所言,这里能开辟出一番新天地。朱高煦见郑和不再反对,心头一松,接着说道:“郑大人,此地距离大明本土何止万里,消息往来动辄经年。父皇的下西洋盛举,我看就到此为止吧。我留在此地,替父皇,替大明,守住这片海疆,也算是我这做儿子的,为朱家开疆拓土了。您回去后,务必向父皇详细禀报此行见闻,以及我决定在此就藩,永镇海角之事。另外,劳烦您帮我捎带一封家书回去。”郑和应道:“王爷放心,末将定将此间情形,以及王爷的决定,一五一十禀明皇上。家书,末将也必亲自呈递。”接下来的一天,大部分船员都在岸上休整。经历了厄加勒斯暖流的生死考验,能脚踏实地,喝上甘甜的淡水,简直是天大的幸福。有人在溪边浣洗衣物,有人三五成群去附近探索,打了一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