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田地方向。
朱高煦听到外面骤然爆发的喧哗和凄厉的警报声时,只是眉梢微微挑了一下。\s\h~e′n*n\v~f\u+.\c.o?m+他放下手中绘制到一半的营地扩建草图,动作不紧不慢地走到住所门口。外面的夜空被西边田地方向跳跃的火光映得一片昏红,杂乱的呼喊声、兵器碰撞声、还有那独特的火铳爆鸣声隐隐传来,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爹!爹!土人打过来了!他们放火了!”朱瞻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和一丝少年人特有的兴奋,他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声音都有些发颤,“好多火把!咱们的田……”朱高煦侧过身,让开门口的位置,目光依旧投向远处的火光和骚动。“慌什么?”朱高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朱瞻壑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喊破喉咙,火就能自己灭了?还是土人就能被你吓跑?”朱瞻壑被噎了一下,脸上更红了,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羞的。他看着父亲纹丝不动的侧影,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那份冷静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可……可是咱们的人好像和他们打起来了!就在田埂上!还有好多农夫也冲上去了,拿着锄头……”他急切地描述着自己刚刚瞥见的景象,生怕父亲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 “嗯,看到了。”朱高煦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远处几个移动的黑点,那是亲卫队正在压向冲突点,“亲卫队出动了,民兵也顶上去了。你仔细听,火铳声响了几轮了?”朱瞻壑愣了愣,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分辨。“砰……砰砰……”断断续续的枪声确实在响,虽然不算密集,但那独特的炸响在夜里传得很远。“好像……响了好一阵了。”“那就是了。”朱高煦终于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战前布置,临阵调度,自有章法。你现在冲出去,是能帮着扛矛,还是能帮着瞄准?”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为帅者应该指挥大局不应该亲自下场指导,如果你的思路和负责战术指挥的人的具体布置相悖,他伸手指了指远处厮杀最激烈的地方:“你看那边,咱们的人虽然人少,但队形没散,火铳和弓箭压住了土人冲锋的势头。那些农夫看着乱,但他们是保自己的地,那股劲头,比什么都管用。波瓦坦人想烧粮,没那么容易。”朱瞻壑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心神稍定,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态势。火光下,确实能看到穿着简易盔甲的亲卫队如同礁石般顶在前面,后面稀疏的箭矢和不时炸响的火铳构成了一道防线。那些拿着五花八门家伙的农夫们,虽然不成章法,却异常凶悍地和试图靠近田地的土人扭打在一起,空气中隐约传来他们的怒吼和咒骂。“爹,您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偷袭田地?”朱瞻壑忍不住问。朱高煦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抚平:“他们不傻,知道哪里最让我们心疼。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让他们憋着坏,在林子里跟咱们捉迷藏强。”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战场,“走吧,去哨塔上看得更清楚些。记住,越是混乱的时候,越要冷静分析。这战场,也是一本活教材。”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率先向营地中央的瞭望高塔走去,脚步依旧沉稳。田埂上,战斗骤然打响。波瓦坦人发出尖利的呼号,手臂奋力挥动,将一支支燃烧的松明投向新开垦的田地。干燥的草梗、翻耕后疏松的泥土边缘,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火舌借着傍晚吹来的微风,扭动着身躯,迅速朝着田垄深处舔去,空气中立刻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快!用土盖!他娘的别让火烧过来!水桶来不及了!”李四五嗓子都喊劈了,眼睛通红,抡起手里的铁锹就冲了上去。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红了眼的农夫,他们挥舞着锄头、铁锹,甚至有人拿着粪叉,拼命铲起田埂边湿润的泥土,奋力扑打、覆盖那些跳跃的火苗。浓烟滚滚,呛得人眼泪直流,剧烈地咳嗽,脸上、身上很快就沾满了黑灰和泥巴。与此同时,刚刚放下农具没多久,被紧急集结起来的民兵预备队,在几个嗓门洪亮的老兵带领下,抢占了田埂边一处略微高起的土坡。许多人脸上还带着茫然和紧张,握着简陋长矛的手心全是汗,但连日操练的口令还响在耳边。“弓弩手,准备——放!”随着老兵嘶哑的命令,十几支箭矢和弩箭带着尖啸声飞出。箭矢稀疏,准头也谈不上多好,但还是准确命中了几个冲在最前面、正准备再次投掷火把的波瓦坦人。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中箭者踉跄倒地,后面跟进的土著明显动作一滞,投掷火把也变得慌乱起来。“砰!砰砰!砰……”几十支火门枪先后打响。巨大的爆鸣声在傍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