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巴图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残渣,瘫坐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着,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泥土和血污滚落。_l!o*v!e*y!u?e¨d?u.._n!e.t¨
那双曾经充满暴戾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面对终极猎食者的、纯粹的、冻结灵魂的恐惧。
当他的目光触及左丘那张刻骨铭心的脸——那份曾经被他踩在泥泞里、肆意玩弄的书生面孔,如今却笼罩着比萨满诅咒更深沉的复仇怨气——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痉挛。
“嗬……呃……”他想求饶,喉咙却像被铁钳扼住,只挤出破碎的音节。
他知道,任何求饶在这沸腾的恨意面前,都将是徒劳的笑话。几天前施加在这书生身上的痛苦,今天必将千百倍偿还!
绝望的眼珠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瞟向左侧人群边缘的一顶破败帐篷。
霍成疾纵马来到左丘身侧,沉重的铁甲手套落在左丘紧绷的肩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理解这瘦削肩膀下承载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沉声道:“左先生,稳住。人已经拿下。要剐要杀,你一句话。”
他的目光锁死在巴图身上。
左丘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混杂着浓烈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气仿佛无数细针扎入肺叶。
脑海中族人惨死的画面,父母临死的绝望,小妹撕心裂肺的哭喊疯狂交替闪现。他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刮骨刀:
“捆起来,绑在柱子上。”
两名如狼似虎的女真士兵立刻上前,粗粝的绳索带着残忍的力道,死死勒住巴图的四肢和躯干,将他像待宰的牲口般拖向空地中央立着的半截焦黑木桩。
就在绳索即将勒紧巴图脖颈的瞬间——
“放开我父亲!”
一个带着颤抖却无比稚嫩的嘶喊猛地炸响!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匈奴男孩,如同被激怒的狼崽,双手吃力地拖着一把与他身高相仿的沉重弯刀,从人群里猛冲出来!
身后,一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匈奴妇人惊恐地尖叫着扑出想要抱住他,却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
“找死!”离得最近的一名女真士兵狞笑一声,大手如电,一把抓住男孩的后颈,像拎起一只小鸡仔般轻松地将他提离地面。\5′4^看+书/ ¨无*错-内^容?
另一只手夺过弯刀,反手就是两记凶狠的耳光!
“啪!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死寂的营地。
男孩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淌下血丝。
“阿赫鲁!”巴图目眦欲裂,爆发出濒死困兽般的狂吼!“畜生!冲我来!放开他!”他疯狂地挣扎,绳索深深嵌入皮肉,却无法撼动分毫。
看着眼前这熟悉得令人作呕的场景——弱小者的徒劳反抗,亲人被擒的绝望哭嚎——左丘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到极致、带着病态愉悦的寒光。
他嘴角扯起一抹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丘的声音不高,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每个人的耳朵,“来人。把那女人,还有这个小崽子,带到这位伟大的‘父亲’面前来。”
士兵们粗暴地拖曳着哭喊挣扎的妇人和被打得晕头晕脑的男孩,将他们狠狠推到被捆死在柱子上的巴图脚边。
女人和孩子如同受惊的雏鸟,死死抱着巴图唯一还勉强能动的腿,蜷缩着,用绝望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如同复仇恶鬼的左丘等人。+1_8+0~t·x-t~..c_o\m,
左丘策马缓缓上前几步,俯视着面如死灰的巴图,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巴图,这滋味,可还熟悉?几天前的血海深仇,今日该偿还了!”
他微微扬起头,笑容变得戏谑而残忍:
“来人!”语调轻快得如同下令晚餐。
一名朔风营的老兵应声上前,手中短刀反射着夕照最后一点血光。
巴图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恐怖的咆哮几乎震碎了空气:“不——!不要!冲我来!求……”
“噗嗤!”
刀锋毫无阻滞地划过妇人的脖颈,一道温热的血箭激射而出,喷洒在巴图的脸上和面前的土地上。
妇人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眼睛圆睁着望向巴图,渐渐失去光彩。
“啊——!!!”巴图的嚎叫凄厉得已经不似人声,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双眼瞬间赤红如血,死死地、带着滔天怨毒剜向左丘,“左丘!我要生吃你的肉!!!”
“呵呵呵……”左丘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仿佛在欣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