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光未明,一道身着青衣的身影便已自偏僻小径悄然来到御花园。/r+u\w!e+n¢.·n+e,t′
沈扬尘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湖心一座玲珑小亭上。
“谢秋吟每日寅时必至此诵读。”
“方才内务值房那边已通气,确认她今早亦未缺席。”
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盘算着从宫中四处听来的有关谢秋吟的消息。
谢皇后的庶侄女,原本不过一未入宗谱的旁支,数月前因“德容端方”之名选入内宫,见了两面便得了陛下的欣赏。
若单纯只是被皇帝看上了,得宠两日倒也无妨。
宫中人事日日都在更替,若非背后有人特地安排,倒也蹦跶不了多久,自然对熹贵妃没什么威胁。
然而他们怕的,便是后者。
正当沈扬尘心中思绪万千之际,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浅浅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身着杏色襦裙的少女出现在御花园门口,未施粉黛面容清丽,瞧上去也是正应了那句端庄识礼。
沈扬尘看着她缓缓靠近,脚步微移上前两步,似不经意地露出半个身影。
果不其然,见到这个时辰御花园居然有人,谢秋吟不由得怔了怔神,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见是沈扬尘,她先是有些讶异,随即盈盈一礼:“沈公公清早来此,可是为贵妃娘娘采撷花卉?”
声音温婉,不急不躁,倒是比寻常宫中的秀女们多了几分稳重。,p^f′x·s¨s¨..c*o¨m?
在这后宫中生存,最忌讳的便是遇人不识。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秀女宫女,进宫门的头一门课便是把宫中的大小贵人以及身边得宠的侍人细细的记下来。
否则若是哪日冲撞了,那可便是要脑袋的大事儿。
沈扬尘低首微笑,语气恭谨的开口说道:“奴才奉命来看一盆魏紫,据说是从南苑新移来的,开得极好。”
他眼神轻飘地扫过亭边花坛,那株魏紫果然静静立在角落,半开欲开。
“魏紫?”
谢秋吟闻言面色似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微妙,语气轻柔:“那花倒是好,只是……”
【三日后赏花宴,那盆魏紫,就是信号……】
随着脑海中响起女子心声的瞬间,沈扬尘心头猛地一震。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的耳畔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股凌厉刺痛自脑后袭来。
“系统过载警告——超负荷读取中。”
“危险级心声接触……正在解析记忆碎片——”
“读取目标童年片段中……”
沈扬尘只觉眼前猛地一黑,下一瞬,眼前的景象突变——
一间幽暗的偏殿中,墙上挂着早已褪色的绣屏。′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瘦弱的身影跪在青砖地上,颤抖不止。
“为何你总是做不好?!”
高坐榻上的妇人面色冰冷,手中白瓷茶盏重重摔下。
“若不是你娘早死,你这样的小蹄子,怎么配姓谢?”
啪!
一记响亮耳光伴随着泼辣的女声:“谢秋吟,记住你是谁,记住你应当感恩。”
“下半辈子就算是给谢家当牛做马,也还不清谢家养你的恩情!”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如同玻璃般破碎,沈扬尘身形一晃,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死死攥住亭边栏杆才没失态。
“沈公公?”
看到沈扬尘这副模样,谢秋吟神情一紧,忙上前一步。
“奴才……失礼了。”
沈扬尘强忍住头疼,面色惨白,语气却尽量保持着平稳:“许是这两日有些劳累,突然晕眩,并无大碍。”
见此谢秋吟微微皱起眉头,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从袖间取出手帕递来。
“奴婢常习伺候之法,若公公不嫌,可试按此处穴位,应当会有所缓解。”
她指向沈扬尘手腕内侧,柔声开口说道。
沈扬尘接过帕子,脸上浮现一丝感激:“谢小姐心细。”
【三日后……信号既出,贵妃必乱。】
脑海中心声再起,语气虽轻,却带着一丝决绝与期待。
沈扬尘心头顿时一凛,已然明白了大半。
赏花宴不过是个局,魏紫是信号。
而谢秋吟……则是引燃导火索的火绒。
信号既出,贵妃必乱。
这言下之意……是要在宴席上设计熹贵妃失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