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旁人说来必是犯讳,可沈扬尘闻言却并未露声色,反倒是低笑了一声。
“将军这话,奴才不敢回。”
“可奴才今日来,可不止是送雪参。”
说到这里,沈扬尘的语气顿了顿,才慢悠悠抬眼看向赵承明,语气不急不缓:“将军可知,这几日谢家在外头放了什么风?”
赵承明指腹缓缓摩挲着手边的玉佩,眼底闪过几分冷意:“说我当年私吞北关军饷,收了虞家的盐票,勾结军械?”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似乎早就知道什么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看到赵承明十分清楚现如今的风向,沈扬尘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将军果然心里有数,那奴才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这事儿若真闹到陛下面前,不止是赵府,连娘娘……也未必能独善其身。”
随着沈扬尘话音的落下,赵承明挑了挑眉,淡声开口问道:“所以沈公公这趟来,是想劝我该怎么做?”
二人一个将军一个宦官,要说能搭上关系的,无非也就熹贵妃这一条线。
然而沈扬尘却是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声线里却听不出几分波澜:“奴才不敢劝将军做什么,只是奉娘娘的意思前来罢了。”
“若赵家真有风吹草动,沈扬尘这条命,自然先替娘娘挡刀。”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着赵承明,缓缓补了一句:“但奴才总觉得,有些刀若只用来挡,未免太可惜了。”
沈扬尘端起面前的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话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反倒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闲适。
“沈公公倒是句句都替人留了后手。”
“你这口刀,想往哪儿割,便要先让我看一看锋刃,是不是?”
赵承明眉梢动了动,忽然低低一笑,笑意中却带着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