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甚至生命,浇灌出了这虚假的繁荣!
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张明毅的胸腔里奔涌、咆哮、灼烧!这愤怒不仅仅是对“银尘”的,更是对那个带来“银尘”、默许这一切发生的人!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剑,穿透层层叠叠的果树,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之力,射向杨晃小屋所在的那个僻静角落!
这一次,不再是怀着憧憬的拜访,而是必须立刻得到答案的、不容回避的质问!
张明毅几乎是冲过去的。他的脚步沉重而迅疾,踏在松软的泥土小径上,惊飞了路旁的鸟雀。篱笆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一片浓郁的金红,杨晃正独自坐在屋前一张低矮的小木凳上,佝偻的背影在拉长的影子中显得格外孤寂。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打开了盖子的金属罐。罐子里,是半罐晶莹的、闪烁着诡异冷光的淡银色粉末——正是那“营养液”的原剂!“银尘”在暮色中静静散发着那独特的、冰冷的金属清香。
更令人心悸的是,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间,正拈着一点点银色的粉末。他凑得很近,几乎将鼻尖贴了上去,闭着眼,深长而缓慢地呼吸着,仿佛在感受着某种熟悉又致命的气息,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绝望的告别。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弯曲的脊背上,投下长长的、如同枷锁般沉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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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张明毅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风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冰渣,“‘银尘’!l-7型复合有机分子!果园的‘金坷垃’!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现在!”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金属罐和杨晃手中的粉末,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
杨晃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捻着粉末的手指倏然松开,那点致命的银尘无声地飘落回冰冷的罐中。他没有惊讶,没有慌乱,脸上那惯有的、仿佛面具般的温和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被岁月、秘密和无法承受的重负彻底压垮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灰败。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张明毅,那里面没有光,没有希望,只有一片沉沉暮色,如同荒芜的坟场。
“你…还是发现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粗糙的砂纸上反复磨砺而出,“比我预想的…快得多。快太多了。”
“为什么?!”张明毅一步踏前,胸中那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为什么?!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比任何人都应该清楚它对人的伤害有多深!多可怕!不可逆!!”他指着果园的方向,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赵伯他们!那些跟您一起开荒、一起流汗、一起把这片荒地变成果园的老伙计!您就眼睁睁看着?!看着他们一点点被这东西侵蚀神经!看着他们头晕、耳鸣、手脚不稳!看着他们将来可能变成反应迟钝、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的老人?!这就是您给乡亲们换来的‘好日子’?!用他们的命!用他们的健康!去换果子更甜一点!更好看一点?!杨老,这是背叛!对信任您、跟着您流血流汗的人的背叛!”
“你以为我想吗?!”杨晃猛地抬起头,那双灰败的眼中陡然爆发出痛苦和近乎疯狂的激烈光芒!那光芒如此灼人,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绝望。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猛地抓住那个冰冷的金属罐,指关节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凸起、发白,薄薄的金属罐体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呻吟!“你以为我每天看着老赵揉着太阳穴皱眉!看着老王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看着他们干活时偶尔茫然地愣神、反应慢上半拍的样子……我心里好受?!那比拿钝刀子一刀一刀剜我的肉还疼!还慢!还折磨人!”
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衰老的身体,他猛地弓起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那咳嗽声如此剧烈,仿佛要将整个肺腑都咳出来,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狂风中的枯叶,脸上瞬间涌起病态的、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青筋暴跳。过了好一会儿,这阵要命的咳嗽才稍稍平息,他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破旧的风箱,声音虚弱下去,带着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无尽苍凉:
“果树园…是起来了…靠着新鲜劲,靠着我这张老脸求来的人情,靠着我那点…用命换来的密钥余热。”他喘息着,眼神空洞地越过张明毅,望向远处那片被夕阳染成一片燃烧金红的果园,那曾经是他毕生的骄傲,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