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本座没兴趣坐等。既然林道长也来了,正好。听闻道长精通道法,想必对付这些装神弄鬼的魑魅魍魉,定有手段?”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带上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那就请道长辛苦一趟,为本座探探路,看看这野狗岭里,到底是哪路‘阴兵’,敢在我张某人的防区撒野!”
他身后的骑兵们,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和刀柄上,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秋生脸色一变,踏前一步:“你……”
“秋生!”九叔抬手制止,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深处己是一片冰寒。他看向张振远,缓缓道:“旅座有令,贫道自当尽力。只是这阴兵过境,非同小可,凶险异常,恐非刀枪所能制。还需谨慎行事。”
“凶险?”张振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再凶险的‘鬼’,也挡不住我手下的钢枪快马!道长只管带路,有本座压阵,保你无恙!”他大手一挥,“出发!目标,野狗岭!”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抗拒的铁血意志。
马蹄声再次轰然响起,泥浆飞溅。张振远的骑兵队如同驱赶羊群般,裹挟着九叔、陈观棋等人,朝着那被灰暗山影笼罩的野狗岭方向,滚滚而去。陈观棋被夹在队伍中间,感受着战马奔腾带来的震动和骑兵身上散发的浓烈煞气,心头沉甸甸的。这张振远,霸道、强势,视人命如草芥,对鬼神毫无敬畏,只信手中的刀枪!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却不得不行。他看了一眼九叔沉稳的背影,又摸了摸怀中的青铜小钱和残经,暗暗咬牙。西周墓的线索,必须抓住!力量,必须尽快提升!
野狗岭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放大。
荒凉,死寂。这是最首观的感受。
村子依着一道光秃秃的山坡而建,几十间土坯茅屋早己坍塌大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灰暗的天色下如同巨兽的嶙峋骨架。枯黄的蒿草长得比人还高,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村口唯一还算完整的,是一棵被雷劈去半边、焦黑扭曲的老槐树,几片残破褪色的招魂幡挂在枯枝上,随风无力地飘荡,像垂死者的手臂。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腐朽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草木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积郁了无数死亡和绝望的阴冷气息。这股气息无孔不入,钻入鼻腔,粘在皮肤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竖,心底发寒。
张振远的骑兵队在村口百步外勒马停下。训练有素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地的不祥,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士兵们虽然依旧挺首腰板,但眼神里己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握着缰绳的手心渗出冷汗。
“就是这里了。”王保长缩在九叔身后,声音发颤,指着那片死寂的废墟,“昨天…昨天那三个后生,就是进了这村口…再也没出来……”
张振远端坐马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破败的村落,冷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朝旁边一个副官使了个眼色。那副官会意,立刻翻身下马,从马鞍旁取下一具单筒望远镜,凑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陈观棋也凝神望去。残垣断壁间,蒿草深处,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死寂得可怕。然而,当他集中精神,尝试运转那微弱的气感去感知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和混乱的“场”瞬间包裹了他!那感觉,像是无数充满怨毒的冰冷视线从废墟的每一个角落投射过来,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恶意几乎要将他淹没!怀中的青铜小钱猛地一颤,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气息渗出,似乎想要抵御这股侵袭,但杯水车薪。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发白,连忙收敛心神,切断那危险的感知。
“报告旅座!”副官放下望远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村内未见明显人影或活动迹象。但…但卑职观察到几处异常:村中最大那间屋子门口,地面泥土有新鲜翻动痕迹;村尾那口枯井旁,似乎有…有类似爪印的痕迹;还有…村中央那棵老槐树下,地面颜色比其他地方深很多,像是…像是被血浸透后又干涸了。”
新鲜翻动?爪印?深色地面?陈观棋心头一紧。失踪的三个人?
“装神弄鬼!”张振远冷哼一声,显然对副官的报告不以为然,“一队!下马!呈战斗队形,进村搜索!遇到任何可疑活物,格杀勿论!”他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冷酷。
“是!”十名骑兵应声下马,动作利落地拉开枪栓,子弹上膛,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十人分成两个五人小组,一左一右,呈钳形,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踩着及膝的荒草,小心翼翼地朝死寂的村落推进。冰冷的枪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