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旌旗蔽日。′如^文-网^ ^首?发·
这八个字,是清晨时分,整个京城百姓脑海中唯一剩下的东西。
宁国公府的送葬……不,赈灾队伍,以一种堪称游街示众的姿态,浩浩荡荡地碾过了京城的中轴线——朱雀大街。
清晨的薄雾被那震天的鼓声生生撕开。
路边卖炊饼的摊贩,手里捏着刚出笼的热饼,张着嘴,连吆喝都忘了。
几个赶着上早朝的官员,马车被堵在巷子里动弹不得,掀开帘子一看,下巴颏差点砸自己脚面上。
“疯了!宁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彻底疯了!”
“赈灾?我怎么瞧着是去南边唱大戏?”
“看见那旗子没?金线绣的莲花!我的天爷,这是把祖宗的棺材本都熔了去做旗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宁家有钱烧得慌?”
议论声,惊叹声,还有不加掩饰的嘲笑,汇成一股喧闹的浪潮。
可任凭周遭如何嘈杂,那支诡异的队伍依旧不疾不徐,向前推进。
宁修骑在马上,一张脸绷得像块铁板。他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可每当他想发作时,眼角的余光总会瞥见队伍中央那辆最华贵的马车,父亲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便会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把所有的火气都硬生生咽了回去。°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队伍行至城门口,终于遇到了第一个真正的阻碍。
城门卫戍指挥使,李莽,带着一队甲士,拦在了队伍前方。李莽是太子的人,这一点,京城里人尽皆知。
“宁大人!”李莽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奉皇命赈灾,乃是国之大事,理应肃穆而行。你们这般敲锣打鼓,成何体统?岂不是扰乱京城秩序,惊扰圣听?”
来了。
宁修心里冷哼一声,父亲的预判,分毫不差。
他没有立刻发怒,而是缓缓策马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高高举起,声音比李莽还要洪亮,还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愤慨。
“李指挥!我等正是怕惊扰了圣听,才特意选在天未亮时出城!圣旨在此,淮安数万灾民嗷嗷待哺,我宁家奉旨行事,倾尽家财,只为替陛下分忧,救万民于水火!你我在此多耽搁一刻,淮安便多一个饿死的冤魂!”
他猛地一指身后那面巨大的莲花旗,声色俱厉:“我宁家打出这‘一念堂’的旗号,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恩浩荡,泽被苍生!你李指挥拦住我的去路,是何居心?莫非是觉得我宁家不配替陛下办事?还是觉得,这淮安的灾民,不配活命?!”
一连串的质问,字字诛心,每一句都扣在“皇命”和“民生”这两顶谁也戴不起的大帽子上。?+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李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本想拿“体统”说事,却被宁修首接用“人命”给顶了回去。他要是再拦,传出去,就成了他李莽为了所谓的“体统”,不顾灾民死活,阻挠圣旨。这罪名,太子也保不住他。
“你……”李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百姓和看热闹的官员,看他的眼神己经变了。之前是看宁家的笑话,现在,却变成了对李莽的鄙夷。
“放行!”李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队伍再次缓缓开动,宁修策马从他身边经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那种被“正义”包裹着的、居高临下的蔑视,让李莽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
华贵的马车里,宁晚晚被颠簸得有些醒了,正揉着眼睛,听见外面的吵嚷平息了下去。
【搞定了?我爹的战斗力可以啊。以前是物理攻击,现在学会魔法攻击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看明白了吗?”宁威的声音忽然在车厢里响起。
宁修不知何时己来到车外,正骑马与马车并行,他恭敬地低着头:“父亲高见,孩儿明白了。我们造势越大,就越是安全。任何想阻拦我们的人,都会先背上一个‘与民为敌’的罪名。”
“这只是其一。”宁威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满意的教导口吻,“你以为,这锣鼓,是敲给谁听的?”
宁修一愣:“百姓?”
“蠢材!”宁威低斥一声,“是敲给龙椅上那位听的!他想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死在淮安,我们偏要让全天下都看着我们怎么去!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