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是颗黑色的晶石,里面嵌着张女人的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穿着旗袍站在石榴树下,笑容比花还艳。
男人在倒下前突然大笑:"盟主就在老宅的地窖里,他等着你等着你用血脉打开'锁龙棺'"
阿竹拔出剑时,男人的身体化作堆黑色的粉末,只留下那只金属手,手心里刻着行极小的字:"吾女阿秀,蚀骨盟实验体73号。"
阿竹的手突然剧烈颤抖。阿秀是母亲的名字,日记里写着她的小名叫阿秀。
副官老头的尸体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铜护心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阿竹把镜子翻过来,背面刻着行字:"地窖入口在石榴树的第三根枝桠下,用锁龙钉开锁。"
他爬上半枯的石榴树,第三根枝桠果然是空的,里面藏着把铜制的钥匙,钥匙柄是朵绽放的石榴花。树下的泥土里,那只金属手正在慢慢融化,黑色的粉末中露出枚银质的徽章,上面刻着"蚀骨盟第七分部"。
挖开树下的泥土,露出块青石板,石板上的锁孔正是锁龙钉的形状。阿竹把掌心的锁龙钉按进去,整棵石榴树突然剧烈摇晃,断壁残垣间响起铁链拖动的声响,地面裂开道丈宽的口子,露出座往下延伸的石阶,阶壁上嵌着盏盏铜灯,灯芯全是用银线做的,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走下石阶时,镇魂刀在掌心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他前方有危险。阿竹数着台阶,一共七十七级,对应着母亲日记里写的"七七四十九天的囚禁"——她当年被蚀骨盟抓去,在地窖里被关了四十九天,才被老刀救出来。
地窖的尽头是扇巨大的铁门,门上用银线和铜丝编着幅复杂的图案——左边是熔金师的族徽,右边是噬铁族的图腾,中间是把锁,锁芯是个婴儿的轮廓,正是阿竹自己的模样。
"来了。"铁门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我等了你十七年,阿竹。"
阿竹握紧镇魂刀,银线顺着刀柄爬上手背,在皮肤下织成层防护网。"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啊。"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爹的父亲,阿秀的公公。当年就是我把'熔金血脉'传给你爹的,也是我把你娘送进蚀骨盟的。"
铁门突然缓缓打开,里面亮得刺眼。个穿白大褂的老头坐在张巨大的金属椅上,全身插满了银色的管子,管子连接着身后的座水晶棺,棺里躺着个女人,穿着和照片里一样的旗袍,面容栩栩如生,正是母亲阿秀。
老头的左手是只金属义肢,和老刀的假肢同款,只是更精致,指尖能化作各种微型工具。"你娘没告诉你吧?"他的金属手指向水晶棺,"她的噬铁脉是我用药物催发的,你爹的熔金术也是我改良的,你们一家,都是我最完美的实验品。"
阿竹的银线突然失控,在掌心结成张网。他看见老头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日记,封皮和母亲的日记本一模一样,上面写着"实验日志第七十三号"。
"锁龙棺里藏着蚀骨盟的终极秘密,"老头的金属手突然化作把银刀,"需要同时有熔金术和噬铁脉的人才能打开。你爹不肯合作,被我做成了'锁龙钉';你娘宁死不从,被我封在水晶棺里,用她的血脉滋养棺中的秘密;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好孙子。"
水晶棺突然发出嗡鸣,棺盖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都是被蚀骨盟囚禁的异能者。"这里面是所有被捕获的异能者的灵魂,"老头的声音变得狂热,"只要吸收了他们,我就能成为最强的异能者,统治整个异能界!"
阿竹突然笑了,银线在他掌心化作把钥匙,插进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母亲封给他的另一半异能,也是老头说的"钥匙"。"你知道为什么影卫们宁愿变成金属,也要护着我吗?"
他猛地拔出钥匙,胸口喷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银色的,在空中化作条巨大的龙,龙鳞是由无数细小的金属片组成的,每片金属片上都刻着个名字。"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实验品,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异能不是用来统治世界的,是用来守护的!"
银色的龙冲向水晶棺,老头的金属手刚碰到龙身就被融化。他尖叫着拽起身后的管子,试图吸收棺中的黑雾,却被黑雾里的人脸撕碎了白大褂,露出胸口的倒石榴花纹身——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大,纹身上嵌着的,是父亲的头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