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几乎要渗血的下唇。
萧无痕心头重重一颤,压住心底异样,指节强硬地撬开她紧咬的齿关,抚过她唇上深深的牙印,"别伤着自己。"
"礼成——"司礼官拖长的声音响起。
这一刻,魔宫上空骤然炸开万千烟花,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整片暗沉的夜空。那些猩红、幽紫、暗金色的焰火在云层间绽放,如同盛开的彼岸花,妖冶而刺目。/x/i¢a?o~s+h\u~o~g+u,a\i`.`c′o′m!
段消融站在大殿中央,嫁衣如火,却只觉得冷。
耳边是魔族们放肆的笑声与欢呼,觥筹交错间,魔将们举杯庆贺,血魇站在一旁,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目光如毒蛇般黏在她身上。
那些陌生的面孔,那些扭曲的笑容,那些充满恶意的视线——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窒息。
她的灵力被封,经脉中空荡荡的,连一丝真气都无法调动。
曾经傲视修仙界的逍遥派掌门,如今却连自保都做不到,只能像个傀儡一样,被迫站在这里,接受这场荒谬的婚礼。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至此。
萧无痕站在她身侧,紫瞳中映着漫天烟火,也映着她苍白的脸。他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冰凉的手背,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师尊,喜欢吗?"
段消融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烟花的光芒映在她眼底,却照不进她漆黑的眸。那一闪而逝的痛楚,被淹没在喧嚣的庆典里,无人察觉。
修仙界败了,师兄重伤,弟子们都还弱小,无人能救她。
今日的屈辱,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或许真的如师兄所说——她不该来,不该为了救他们,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他们死?
她忽然觉得好冷。
明明魔宫里的温度并不低,可寒意却从骨髓里渗出来,让她指尖发颤。
萧无痕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异样,紫瞳微眯,轻声问:"是冷了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段消融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那我们回寝殿休息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仿佛在宣告一个无法反抗的命运。
魔将们跪伏在地,恭敬地让开一条路。段消融被萧无痕抱着,一步步走向那座华美的牢笼。
身后,烟花依旧在绽放,婚礼的乐器声依旧喧嚣。
而她,只能被迫进入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段消融眼眶酸的不像话,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寝殿内,红烛高燃,映照着满室奢靡的华光。
朱纱幔帐层层垂落,金丝绣成的鸾凤纹样在烛火下流光溢彩。殿中铺就的锦毯上,洒满了红晶般的花瓣。
殿顶悬着一盏巨大的玉兰灯,将整座寝殿照得如同白昼。玄玉床榻前摆着一只鎏金香炉,袅袅青烟中混着催情的魔香。
萧无痕抱着段消融踏入内室,然后将她轻轻放在铺满雪蚕丝衾的床榻上,这时,才察觉了异样。
他怔住,低头看去——
段消融偏着脸,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红色的喜服。那些泪珠一颗接一颗,安静得可怕,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连哭都是隐忍的。
萧无痕的指尖悬在半空,紫瞳中的疯狂渐渐凝固。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疑惑着:"我都还没有欺负你呢......怎么哭了?"
段消融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更多的泪水从她纤长的睫毛下涌出,在烛光中泛着破碎的光。
萧无痕望着段消融无声落泪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从未见过师尊这样流泪过。从前就算欺负她欺负得狠了,她也只会不甘示弱的回敬他伤口。或是眼眶泛红地骂他,“孽障!”
寝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魔香依旧袅袅,喜烛依旧高燃,方才还张狂不可一世的魔尊,僵在原地。
他突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对师尊而言,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千百年的执念,爱而不得的疯狂,在她眼里只是莫名其妙的强取豪夺。
那些他珍视的回忆,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于她而言......都尚未发生。现在的她不欠他什么,他却近乎毁了她整个人生。
"扑通——"
玄玉地面传来一声闷响。萧无痕首首跪了下来,"师尊......"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