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之言..."徐延年突然扯断腰间玉带,玉片坠地化作二十八个篆字,每个字都映出幅不同的宣和画作。他踩碎最中央的"鉴"字玉片,地下顿时传来机括运转之声,整块地砖升起露出《雪江归棹图》的真迹卷轴——画心处蔡京的题跋正在月光下缓缓褪色,露出用磁粉写的八百藏画处密档。
禁军统领的甲胄突然迸裂,露出布满《早春图》笔法的胸膛。他拔出佩剑斩向自己的影子,影子里竟叠出卷完整的《窠石平远图》,画绢遇风即化,显露出用银针刻在青砖上的《宣和画谱》校勘记。其中"李成"条目下,赫然添着段以血写就的藏画口诀。
沈知白突然跃上《祥龙石图》的光影,她的身形与画中怪石重叠刹那,耳后飞出数百金丝刺入殿柱。每根金丝都牵引着幅微缩画作,在梁枋间组成立体的《宣和睿览集》。当她的血滴在《芙蓉锦鸡图》的锦鸡冠上时,所有画作同时发出凤鸣般的清响,殿顶斗拱间落下无数金粉,在空中凝成《画史》记载的"云烟过眼录"。
裴砚之的磁针突然飞向《千里江山图》局部,针尾金箔自动拼出"希孟"二字。他割开手腕将血洒向磁针,血珠竟顺着十八年前王希孟运笔的轨迹流动,重现了这幅巨作被焚毁前的最后一笔。血迹干涸处,浮现出《续书谱》记载的"血书同脉"之术。
"《清波杂志》终章!"周慎突然撕开《唐律疏议》的书脊,竹简内层露出用磁粉写的《林泉高致》补遗。他将其抛向《瑞鹤图》,画中群鹤顿时飞出,鹤羽散落的墨点在地面形成《山水纯全集》的校注。其中"三远法"条目旁,浮现出以沈知白血珠写就的密文。
画学博士的咳嗽声突然化作《万壑松风图》的松涛音律,他吐出的最后一口血在空中凝成《图画见闻志》的终极篇目。血字映照下,裴砚之的矩尺残片自动拼出"画龙点睛"西字,每个笔画都由微缩的《龙宿郊民图》构成。
当三百禁军同时以刀划甲,金属碰撞声竟组成《益州名画录》的韵律。甲片反射的月光在穹顶交织成《清明上河图》的全景,虹桥位置突然裂开,坠下的不是木石而是无数象牙微章——每枚都刻着"宣和"年号与画作密码。
沈知白腕间银针突然飞向《听琴图》,刺入抚琴者太阳穴的刹那,画中琴弦迸出七色彩墨。这些彩墨在空中组成《思陵书画记》的残卷,其中"徽宗"二字不断渗出金丝,与裴砚之的血脉相连形成立体星图。星图运转间,大殿西角的地砖同时翻转,露出埋藏的《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羊皮卷上以磁粉标注着所有北迁画作的秘密埋藏处。
"《玉壶清话》未载之秘..."徐延年突然将麈尾残杆插入自己咽喉,杆内滚出百颗磁石珠子。这些珠子落地组成大宋疆域沙盘,每座山丘都是微缩的名画皴法,河流则用金丝勾勒出《千里江山图》的水纹。当沈知白的血滴在汴京位置时,沙盘突然塌陷,露出底层以银针刻就的《画禅室随笔》真本。
周慎的人皮面具彻底融化,露出与《文会图》中执笔文士相同的面容。他拆开自己的发髻,发丝竟自动编成《宣和书谱》的目录,每根头发都映出幅画作的微缩影像。当这些发丝被《瑞鹤图》的鹤喙衔起时,整面宫墙突然透明如琉璃,显现出夹层内以磁粉绘制的《五代名画补遗》。
最后的月光照在《雪江归棹图》上,画中积雪突然消融,露出用银针刻在绢本下的八百画匠血书。裴砚之的磁针同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每个人脚下形成发光。
2 凉州·铁鹞铸链
鹰愁峡,朔风如鬼哭。陈嵩立于峭壁之上,望着峡谷下方蜿蜒如蛇的狄戎先锋部队。他手中那枚北斗七星铜钱令牌,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远方某个隐秘的信号。峡谷两侧的峭壁如刀削斧劈,寸草不生,唯有风化的岩石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远处,狄戎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反射着冷冽的寒光,如同一群伺机而动的饿狼。
“将军,‘南七’又来了。”亲兵低语,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雪吞没。风雪中,一支庞大的驼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营,押运的依旧是粮草军械,但这次,驼队中多了几十名看似寻常工匠、马夫的人。他们的衣着朴素,面容平凡,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锐利与沉稳。这些人,是裴砚之通过隐秘渠道送来的“自己人”——精通军械改良的匠人、擅长山地斥候的老兵、甚至通晓狄戎语言的通译。他们将以“技术兵种”的身份融入铁鹞子,在正式指挥系统之外,建立一套由陈嵩首接掌控的秘密网络。
陈嵩的目光扫过这些新面孔,心中暗自盘算。这些人的到来,意味着裴砚之在长安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