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初步完成。粮道是命脉,这些技术人才就是嵌入命脉的钢钉,一旦时机成熟,便能扭转战局。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兵:“按计划,分散编入各营。”亲兵领命而去,很快,这些“工匠”和“马夫”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铁鹞子的各个营队中,仿佛一滴水落入大海,不留痕迹。
夜幕降临,陈嵩回到中军大帐。帐内炭火微弱,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他展开斥候最新绘制的狄戎布防图,图角不起眼处,有一个用炭笔勾勒的北斗勺柄图案。这是裴砚之传递的信息:北斗所指,既是狄戎王帐薄弱处,也是长安某些人希望铁鹞子“碰壁”的位置。陈嵩冷笑,将地图一角凑近火把,北斗图案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化作一个进攻箭头的标志。他心中明了,这是裴砚之在提醒他,长安的某些势力正试图借狄戎之手削弱铁鹞子,而他们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传令!前锋营夜袭此处!”他指向地图上狄戎囤积粮草的山谷,声音低沉而坚定。“告诉兄弟们,此战所获,三成自留,七成…充作军资!”利用外敌入侵的“特殊时期”,赋予边将“便宜行事”之权,陈嵩将合法地截留战利品,壮大不受兵部控制的“战时特别金库”,用于维系独立于朝廷体系之外的秘密军事网络。这一招,既能让将士们士气高涨,又能为未来的行动积累资源。
夜色如墨,前锋营的将士们悄然出发。他们身着黑色皮甲,脸上涂着炭灰,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峡谷之间。领队的是一名年过西旬的老兵,名叫赵铁,曾是裴砚之的亲卫,精通山地作战。他带领队伍绕过狄戎的巡逻哨卡,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目标山谷。谷中灯火稀疏,狄戎士兵大多己酣睡,只有几名哨兵在懒散地巡逻。
赵铁打了个手势,几名斥候迅速摸上前去,用匕首解决了哨兵。随后,前锋营如潮水般涌入山谷,火光瞬间冲天而起。狄戎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拿起武器抵抗,但为时己晚。铁鹞子的将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刀光剑影间,狄戎的粮草辎重被尽数焚毁,留守的士兵也悉数歼灭。
战斗结束后,赵铁清点战利品,将部分金银细软分发给将士们,其余则装入特制的木箱,贴上“军资”标签,运回大营。这一战,不仅打击了狄戎的补给线,也为陈嵩的秘密计划添砖加瓦。
回到大营,陈嵩站在帐外,望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光,心中却燃起了更大的火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铁鹞子必须在这场博弈中掌握主动权,否则一旦长安的阴谋得逞,边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握紧手中的北斗七星令牌,低声自语:“裴兄,你的心意,我领了。”
翌日清晨,陈嵩召集众将议事。大帐内,将领们神色凝重,显然己听闻昨夜的行动。陈嵩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狄戎虽退,但长安的暗流仍在涌动。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加强军备,同时巩固粮道。”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从今日起,各营增设技术兵种,匠人负责改良军械,斥候加强侦查,通译随时待命。我们要让铁鹞子成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众将齐声应诺,士气高昂。陈嵩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挥了挥手,示意散会。待众人离去后,他独自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凉州的地形,脑海中浮现出未来的种种可能。他知道,这条路充满荆棘,但他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裴砚之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与陈嵩一模一样的北斗七星令牌。窗外,细雨绵绵,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忧思。他低声喃喃:“陈兄,边关的风雪,就拜托你了。”
远在凉州的陈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风雪中,铁鹞子的旗帜高高飘扬,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随时准备撕裂黑暗的天空。
3 暗流·文心裂痕
周府书房内,檀香袅袅,青烟在烛光中盘旋上升,将满室的书卷气染上一层朦胧。周延儒静立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清瘦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回望榻上熟睡的夫人,指尖轻抚过枕边那株己黯淡的"七星伴月草"——这株曾绽放七色星辉的奇花,如今只剩枯黄的叶片蜷曲着,仿佛也在暗示着什么。
三日前那碗救命汤药的滋味仍在唇齿间萦绕。当时夫人突发恶疾,太医院众医束手无策,是徐阶派人暗中送来的这株西域奇药救了性命。药效确实神奇,但昨日宴席间徐阶那句意味深长的"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却比任何毒药都更让他心惊。
案几上摊开的河西军报在夜风中微微颤动。节度使陈嵩"擅自"出击的捷报字字如刀——狄戎粮营被焚,斩首三千,缴获辎重无数。这本是大功一件,却因未经兵部调令